刚才张老师讲经济体制改革，因为按照议题，国际经贸领域，我讲对外开放和张老师算承上启下。对外开放，这几年，从学科角度来讲，国际经贸领域涌现的成果非常多，无论高校还是研究机构都写了很多文章。十八大以后，党和国家在这方面提出了哪些新问题，就这个问题和大家聊一聊。 中共十八大报告，关于对外开放，也是在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个里面讲的，最后讲的对外开放。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这是十八大报告的提法，采取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理解这个意思，讲三个问题。 第一，什么叫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完善开放型经济体系。这不是新提法，中共十七大报告讲了，完善开放型经济体系。中共十七大报告讲这个体系，讲了三个定律，互利共赢、内外联动、安全高效开放型经济体系，中共十八大报告讲这个问题改四个字，内外联动改成多元平衡，改为互利共赢、多元平衡、安全高效。 开放型经济体系是什么，需要研究。我最近发表一篇文章，讲这个事情，这个体系都有什么内容。对外开放里面就体制和政策含义来讲，分为两个部分，边境开放和境内开放。国外的商品服务进入你这个国家，边境开放不开放，过去开放，关税很高，非关税措施很多，乌拉圭谈判谈了十几年，谈了半天，降低关税，撤销关税与非关税措施，说来说去是边境开放，边境障碍要削减、撤出。适应WTO很多政策、体制变化都是适应边境开放。所以我们过去做了半天的对外开放，做了大量的工作，实际上适应边境开放这样要求。对外开放体制政策含义来讲，还有一个内容，涉及到境内开放。境内开放在这个问题上，WTO没有很具体规定，当然服务贸易总协定里面，一部分条款涉及到这个问题，由于服务贸易总协定对成员要求不是很高，所以大家都能达到，即便境内开放程度不高，算达到了成员的水平和要求。大家要仔细研究一下境内开放问题。境内开放涉及到很多问题，货币汇率、外汇管理、产业政策、竞争规制是一个问题，还有其他，包括环境保护、劳工政策，境内开放体制和内容。这几年和国际社会有争端，争议是人民币汇率，美国不断地发起，包括一部分发达国家在搅合这个事情。开放问题涉及到境内开放，到底境内开放应该怎么开，这是一个新的议题。 近几年来，人民币汇率一路升值，现在还是升值，除了外部市场供需变化之外，一定意义上有国际压力，这一部分国际压力对我们的境内开放是有影响的。所以当然还涉及到很多问题，因为现在在这方面没有国际规则，而现在恰恰是美国在这方面不断地制定新规则，我后面还会讲，这是一个问题，我们要研究。中国对外开放原来搞了很多年，主要领域在边境开放。其中服务贸易总协定涉及到一部分境内开放，但是要求不高，现在要继续对外开放，会涉及到这个问题，这是开放型经济体系里面体制政策含义，包含这个内容。 互利共赢，多元平衡，安全高效。互利共赢这个问题比较大，我做了一个统计表，现在货物贸易顺差，全世界经济体，对成员贸易顺差140几个，有一点贸易逆差的50几个，持逆差状态的50几个，持顺差状态的140几个。从贸易来讲，货物贸易顺差是必然的，服务贸易逆差在这几年不断地扩大，得到好处的国家比较少，主要是发达国家对我们服务贸易能够持顺差状态。这种状况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要继续扩大贸易，怎么让这些持逆差状态成员觉得有好处。 中国现在叫走出去，现在力度很大，2012年700多亿，受到好评不多。为什么？走出去特点是两个，第一种，都是买石油、矿山，到全世界抢资源。第二种，现在对外投资，相对领域是并购，并购别人企业、股权，没有增加经济福利、东道国就业福利，好评不是太多。现在对于我们是新挑战，开放型经济体系怎么体现互利共赢。这当然是从对外来讲，我们要做到对人家有好处、有自己有好处，难度比较大，定语很简单，做到很难。 多元平衡，要考虑多了，进出口贸易怎么平衡，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怎么平衡，引进来、走出去、资本流动怎么平衡，国际收支怎么平衡，对外开放、扩大开放、国内改革怎么平衡，平衡内容很多，确实有些是互相关联。 安全高效，比较好理解，对外开放肯定有一个安全问题，特别是金融领域，怎么能够又扩大开放，同时又做到能够避免经济金融风险，同时要高效，还要有经济福利，这些问题，十八大报告提的，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体系，需要研究的内容非常多。一句话能设出十几个题目来，需要大家考虑怎么研究。 第二，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需要转变对外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对外经济发展方式涉及到的内容比较多，重点讲几个问题。 今后怎么扩大进口贸易，出口贸易是我们国家这样一个经济内在动力，去年我的博士后写一个文章，中国制成品出口贸易规模，2015年世界占比达到20%以上，大体和人口世界占比差不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限制或者不支持都会这样。实际情况也如此，2012年达到百分之十点几，快11%，今后仍然是这个趋势，外需没有太大变化，世界占比会越来越高。货物贸易顺差也是不可避免，而且也是必要的。问题是怎么扩大进口，扩大进口有这个问题，不是取悦别人。刺激进口，不能为了进口而进口，为了对自己经济有好处，我提出一个初步看法，我们现在面临的是潜在的经济增长率要下降。我们的潜在经济增长，刚才张老师说，一季度，这么大货币供应量，经济增长提不上去，现在潜在经济增长率在下降。什么办法改善我们的供给状况，从要素供给情况来看，怎么改善，进口贸易怎么能够为提高潜在经济增长率有贡献。这样扩大进口就对自己有好处，同时对人家有好处，这个问题是需要研究的问题。 走出去，引进来，怎么并重相结合。现在走出去相对比较盲目，前两天做一个课题，研究中国企业海外投资怎么促进，现在回过头来看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中国企业海外投资，总的战略考虑是什么，是不是就是到海外要资源，如果仅仅这样一个战略，恐怕也不可持续。现在进口依赖度很高，走出去干什么，不能仅仅要资源、能源，要资源有一定限度，走出去建立国际化生产网络，培育中国跨国公司，建立国际化生产网络，否则不建立国际化生产网络，人民币国际化也实现不了。靠现在货币互换，靠现在贸易结算，海外离岸市场还是不行，关键要得有自己的世界生产经营网络，形成供应链内部定价机制，才能有定价权，否则的话和美元比有什么定价权？这种国际化生产网络，应当世界进行循环。大量国内高耗能的生产，应该转移到世界其他地方去，特别是转移到那些资源能源丰富的地方，转移到那些地方，生产这些东西。这些中间品，再向中国出口，卖给中国。建立这样一个循环，我们也扩大进口，同时又能够减少我们的排放。这种循环要按照资源禀赋要求进行安排，积极主动设计走出去战略目标。现在有点盲目，现在抢资源、并购，并购的比重相当大，并购结果不可能建立国际化生产网络。很容易遭到国外投资贸易保护主义阻力，来干什么，对东道主没有福利，走出去战略要研究，还是要研究中国怎么能够建立国际化生产网络和全球价值链、供应链关系，这样人民币国际化才有基础，否则都是虚的。这是走出去问题。 引进来也有问题，最近在《财贸经济》发了一篇文章，标题“需求链转向供应链”，吸收外商投资要有新的思路。过去对于开放理论指导，尽管没有说，实际上都是需求导向，怎么扩大开放，能够把东西卖出去，扩大出口，争取外需。怎么把外商资本引进来，扩大资本需求，资本能力不够，吸引外资，扩大投资，扩大经济增长。这是需求方面考虑。现在仅仅需求方面考虑不行，经济潜在增长率曲线下降，国际资本的流动，近几年低速增长，不可能有大幅度增长。要从供应面考虑，不要从扩大需求考虑。我写这篇文章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过去宏观管理，包括现在的宏观调控，基本考虑都是需求面，要总体考虑供给怎么改善。还有别的问题，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还有别的问题，培育跨国公司、国际竞争新优势。时间关系不一一讲。 第三，十七届五中全会，关于十二五规划建议里面提的，中国第一次提，叫做“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十二五规划对外开放也提出这个问题，十八大报告也提出这个问题，“参与全球经济治理”，涉及几个问题。 平台，平台我们都参与到，G20、WTO、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我们都参与进去了，除了TPP没有参与。参与总要提出一些议题，现在议题设置基本话语权是被美欧两家垄断，美国叫做世界经济再平衡，原来金融危机之前，叫全球化，都是它提的。国际金融危机以后，他讲世界经济再平衡，这个议题是他提的。欧洲是提出全球气候变化。公共品的提供能力，在世界上，虽然说中国国力比较强，外汇储备比较多，真正拿钱周济天下，没有这个能力。所以美国学者写，几乎只有具备霸权条件的国家，才有能力提供公共品。这个话虽然说的比较霸道，但是是有道理的。 眼下遇到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尽管区域合作搞得很热闹，10+3，中日韩贸易在谈，最大挑战是美国人重返亚太，要搞TPP，TPP含义是什么？美国要立新规则，主要针对境内，说更高水平、更自由的一个自由贸易区，拉了一些国家，现在拉日本、韩国。实际上谈不成，因为TPP要求很高，对境内开放要求非常高，一时半会儿日本、韩国都谈不成。TPP眼下对我们有挑战，但是没有现实威胁，但我们不能无动于衷。 最近荆林波在财经院专报上写了一篇文章挺好，关于加快建设自贸区的意见，我觉得很好。我的想法也是和他一样，肯定要研究这个问题，在自贸区谈判，我们的自贸区都是边境开放，不涉及到境内开放，这个问题现在魄力还小，步子不够大，我们跟东欧谈了半天好谈，跟日本、韩国谈，最后还是没有谈成，顾虑比较多。几个工业部门搅合几个事、几个产品，害怕开放以后对国内有影响，实际上自贸区的谈判上应该主动做一些让渡，不要那么计较，应该这方面更积极主动。通过中日韩自贸区能坦诚，加上10+3，边境开放自贸区搞得比较有效，双方比较有利，对抵制美国的TPP比较有利，同时赢得一段回旋时间。国内还要改革，包括境内开放，不能一开始都拒绝，因为有些开放还是必要的。 先说这些，谢谢。
（摘编自“财贸经济笔会2013”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