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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财政学要研究中国实际、国情与实践

发表于 xiameng
  拿到这样一个会议邀请之后,我想了很长时间,我后来翻了一下最近关于财政学的文章,2002年写过一篇,关于财政学理论的发展。这个事非常重要,在金融学界经常会讨论这个问题,金融学的建设问题、金融学的创新问题,如果再广一点,在经济学领域也是老一套,泰康人寿陈东升董事长刚才在会上跟我说这一届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授予了谁谁谁,我对这个问题始终有一个想法,是个心洁,如果就理论创新而言,说真的,而且把水平提高到国际水平,我们恐怕在很长时间里难以创新。

  从经济学领域来说吧,这次可能要获奖的理论创新,叫综合改革论、价格改革先行论。要说改革战略,是智库类的成果,那可以,发展战略可以;说理论,理论是新知识、新概念、新方法、新材料,这些恐怕是理论,用这样一些标准,我们可能还没有资格谈理论创新,我在本世纪初受命编金融界大辞典--《中华金融词库》,编理论时候别人都是外国人,谁的平方根定律,我们当时非常希望做这个事,中国金融学界对于整个金融理论没有贡献吗?当时的主编是戴相龙,我跟他们汇报,他们说主意很好,我们有这个事情探讨探讨,先后开过六次全国性的会,中国金融究竟有什么理论,有什么可以拿到这个层面写在纸上的东西,新方法、新观点、新材料,发了一百个征集函,向中国一百个最好的金融学家征集,有的老师说没有,有的老师提出几十比如条,比如关于商业银行改革论,描述是中国商业银行一定要改革,一共先后开过六次研讨会,到最后觉得还算有点理论的11条,比如综合平衡,三大平衡、四大平衡,但是也没有继续做下去。非常遗憾的是这么多做金融研究的人拿不出真正可以称之为理论的东西,我以前在财贸所,就这个问题也经常很纠结,一到评职称,某某某就我提出多少个理论,我首次提出中国商业银行要办成商业银行,不客气地说,现在我们还在这种状况下,包括我首次说中国要改革,认为这些就是理论,这些年来,有些贡献是很多对策研究,理论贡献确实是值得推敲的。前几天我在看关于台湾学术界的一些动态,台湾政治大学去年年初接受了资助,回顾台湾百年学术,在会上,台湾每一个学科的大老们会综述一下一百年来台湾各个学科的发展,我看了一下关于经济学这块的情况,和我们感觉差不多,台湾也强烈的感受到经济学界是两批人,有一批人做所谓理论,他们的追求就是在世界上最好杂志用英文发文章,大家能查阅;有一批人做实际,台湾在经济改革和发展过程中遇到好多问题,不断提对策,于宗先先生总结说台湾这批人越做越走火入魔,后面这批人越做越没有信心,这是台湾当前经济学界的状况。

  我之所以举这些例子,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恐怕得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要用严格的标准来看待的话,我们的理论贡献还是不多的,至少我们还没有很好的总结,还没有形式化。因此,给我们提出了非常光荣而严峻的挑战,我们觉得任务很繁重。同时,也有一个情况,我经常会说让人激动的有时候晚上想想睡不着觉,这次全球金融危机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其中一个令学界非常兴奋的事实就是传统的理论、过去一致奉为最高的理论在解决现实问题上是落伍的,有时候甚至是错误的,对这样的问题,哪怕西方的经济学家也在反思,也承认有这样的情况。因此,国外经济学家、国内经济学家不约而同的把眼光放在了中国,觉得中国这三十几年的发展很快,应对危机中,不能说我们应对的最好,但是至少我们搞的比较从容,我们还有一些空间,我们的手段还很多样。不像美国,美国会发生什么情况坐在家里都能算出来,当就业数据一出来,就知道采取什么措施,欧洲更是这样。我们过去也在学日本,读书时候学欧美,还要学日本,日本很多应对之策以及应对背后的理论都很苍白,大家眼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中国,这时候在中国讨论理论创新、讨论学科发展,又有了很现实的意义。我就讲这样一个背景,用时髦话讲叫我自己的心路历程,我是这样想这些事情的,希望大家能够产生共鸣,参会代表中有很多老朋友,看起来很亲切,我们金融界现在已经做不到这样了,这是我的一个想法,这个问题我想挺久了,我遇到了很多类似的问题,所以有这样一些想法,财政界有些人说我们的理论是国家分配论,但是还有点欠缺,至少显得单薄。

  我们现在的生活中遇到很多问题,有些是新问题、有些是老问题,我们对老问题研究的不够,刚刚培勇说我是财政学出身,我想提倡平等的学术风范。大家谈政府补贴,补贴有补贴的形式问题,有些当局说补贴要砖头,有些人说要补人头,有些人说要补中介机构,就效率而言,肯定现金补贴效率最高,补砖头肯定很成问题,补砖头就是盖一个廉租房,然后要花很多资产识别谁能进来,有好多这样的问题,补人头优于补砖头。现在补人头变成一个政策,变成一个不可更改的安排,大家都盖,西方发达国家就是前车之鉴,我们需要系统的考虑,这么大的政策背后没有很好的研究做支撑,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一个情况,现在看的财政学的东西少了,这种问题如果不研究如何形成大决策?以后要出问题怎么办?现在好多地方已经出问题了,钱没少花,最后搞的大家也不满意,市场效率也没提高,事情也没解决,挺成问题的。

  总之,由于这些年发展太快,来不及思索,现在增长率也下来了,我们该思索了,咱们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世界第二了,通货膨胀也不知道怎么上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又下去了,总是在糊里糊涂的没有理论指导的情况下做对策,这恐怕是有问题的。今天开这个会议非常及时,今天有这么多朋友们云集在这里,也表明大家一个共识,中国确实到了认真思索我们成功的原因的时候了,思索成功的原因是为了今后十年、二十年能够走的更好,有更令人兴奋的指标提出来,这个会议非常有价值。

  何处去?我觉得有两条:一条恐怕还是要比较认真的把国际上财政学最新的进展好好消化,我不知道财政界如何,金融界做的非常有效率,外面有个东西,一个星期我们这边就能得到了。第二,要研究中国的实际,我们对中国不懂,我做过很多地方的调查,本人还做过农民、工人,对底下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觉得还是理解不够,中国确实存在着可以和现在以西方为主的理论体系相挑战的潜能,这种潜能要想变成现实,需要我们努力,一个是要好好学习,二是要好好的研究中国的实际、中国的国情、中国的实践。让我们大家共同努力。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