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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勇:好政策的逻辑

发表于 xiameng
        中秋连国庆8天长假,平时需要缴费才能上的高速公路全线免费。根据10月9日交通运输部所提供的数据,八天内,全国免费通行的七座及以下小客车数量达1.89亿辆次,比去年同期增长54.8%。小客车通行数量可谓井喷。这与免费政策的实施不无关系。因此,社会各界为免费政策是否应该实施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清华大学李稻葵教授认为,节假日高速公路不仅不应该免费,相反应该涨价50%。从经济学的视角来看,涨价会减少对高速公路的需求。涨价之后,可上可不上高速公路的小客车会选择不上,车流量就会下降,这有助于保障道路的畅通。这种建议和春运铁路票价应该上涨并无实质区别。它们都可以从经济学上找到依据。可是,仅从经济学视角看现实社会是不够的。此间,既有效率问题,也有公平问题。

        春运出行者中,多数是需求缺乏弹性的人。涨价不涨价,回家的路必须走。涨价后,铁路部门可得到额外的超额利润,但其他人的利益将因此大为受损。更糟糕的是,乘坐火车的人,多数是中低收入者群体,涨价对收入再分配起到了逆向调节作用。更有人认为,涨价幅度太小,所以效果不彰,可是,涨价难道只是为了将游子阻挡在家门之外?!最终,公平理由战胜了所谓效率,铁路春运不再涨价。

        铁路票价不涨直接影响的主要是“铁老大”利益。但是,国有的“铁老大”为公共政策作点贡献,也是应该的。高速公路免费政策,涉及的是高速公路公司,其中有些甚至是上市公司。情况的确有所不同。于是,有人指责国家出台免费政策是慷私人之慨。政府出台政策,承担成本的是公司。这貌似合理,但公众不买账。

        究其因,这与高速公路公司的社会形象直接相关。近年来,高速公路事业发展较快,值得肯定。但与此同时,高速公路公司的暴利据说竟然超过房地产开发商。高速高路公司赚钱多,收费标准高和收费时间长功不可没。特别是,一些收费期限已到的高速公路仍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继续收费,更增添了社会大众对对高速公路公司的怨气。收费何时是尽头?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关部门出台节假日小客车免通行费的政策,实是一项促进社会和谐的好政策。

        以人为本,七座及以下小客车免费,而不是货车免费。这实现了公众利益与高速公路公司利益兼容的最大化。特别是这样做,虽然高速公路仍在较长的收费期限内,公众也能够因此提前享受到一些免费的福利。从社会大众的反应来看,这项政策受到热烈欢迎。好政策的可持续性至关重要。否则,好心就可能办坏事。

        公司不能游离于社会而存在。高速公路公司同样应承担社会责任。社会责任的落实有多种形式。如果公司不锱铢必较,少算计眼前利益,那么免费通行少收的65.4亿元,就完全可以视为承担社会责任的一种方式。

        免费通行,车流量增加,有关管理部门本应多考虑有效的应对措施。车流量少的高速公路管理与车流量大幅增加截然不同。可喜的是,我们也看到了有关部门的变化。从最初的发卡通行到后来的免领通行卡举措,就是一个进步,这大大缓解了通行压力。

        有实验,才有真知。此次免费通行政策下的拥堵,也对带薪休假制度的落实提出了要求。国民只有屈指可数的集中日子出行,明知路堵,只能依旧前行。如果更为灵活的带薪休假制度得到落实,那么许多人会错峰出行,景区将不再是人看人,虽然多交了一些通行费,但休假品质也将随之大幅度提高。

        还应该看到,这八天是节假日免费通行政策的首次落实。尝鲜效应下,车流量增加。随着制度的常规化,尝鲜效应就会逐步消失。此次免费通行政策的实施,也暴露了部分行车人行车文明、高速公路服务设施不足等问题,这也有待于未来解决。

        此外,高速公路收费制度也需要进一步完善。是不是所有的高速公路都应该是收费公路?在财政入不敷出时,收费公路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高速公路的建设,促进了基础设施的完善。随着财政收入的增长,政府应建设更多更好的免费高速公路,以让公众享受到更多经济增长的福利。

(作者系中国社科院财经院财政研究室主任、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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